栗散文石子长了青苔的小路

去能集中上网的楼,有一条近路。我只走了一回。有坡的绿地,上下拱桥,走着不太方便,而且那一塘荷在海南的十一月,已经残了。黄叶在水面零落着扭成一团,鱼儿在叶子间弹起一朵朵水花,贴着水面张着圆嘴,吧嗒吧嗒地呼吸或喝水,足够引人,可晓风残月,落花流水的味道,在到处的绿意葱茏里,还是让我忧伤。

我改走东边的那条小路。远点,路边的石椅子,可以休息。小路上面的天,被两边的植物遮蔽得只剩了一道道缝,开着花的绿植上,偶尔有两只翩翩的蝴蝶逗我。会所里的不少绿植,都是原生的。原生的东西彰显出的自然味道,总是以安静的方式,抚慰人缭乱的心。

里面的石板小路,虽然看不出与岁月厮磨的痕迹,但因为潮湿,颜色却深得浓重,和这儿幽静的环境融为一体。我每次在里行走,都特意让原本不快的脚步,更慢一点。这样,心就和小路一起沉静下来,然后,轻轻地想一些事情。如果一件事情,搅扰了我的心,我就赶快看向小路两侧。绿,高大,或微小;挺拔,或弯曲。花,张扬,或含蓄;艳丽,或普通,都安静地蓬勃着自己的生命。

石板小路,和两边的树林,看不见一点杂物,这很符合我的心境。我从远方来到这里,远离了一些琐事,心里干干净净,觉得特别轻松,好像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可朋友不在身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地。

人的爱好和情趣不同。除了我,未见有人走这条小路,我问过的人,嫌远,嫌里面阴,也嫌不如走大路宽敞热闹。这,倒是我想要的。

不知为什么,从我来,雨,就以坚定的态度,天天倾泻。巨多的雨水,使海口发了多年未见的大水,我住的琼海湿漉漉的,小路有的地段积着水,水下去后,竟长了青苔。

我弯下腰,仔细地看,竟看见微小的叶子晃啊晃地朝我乐,我的长裙带起了风。那个大一点的,一定是那些小苔的妈妈,我用手指肚轻轻地触了触它,它竟粘了我一下,好像吻了我一口,轻轻的,让我心里充满了怜爱,我真担心哪天不小心踩到它。它或许感受到了,感恩般让孩子们,不两天就从挨着林子两侧的路边,浸淫到路中间。青苔妈妈和孩子都不懂,这让小路很滑,也容易伤到它们。可我一点也不责怪,坚持走这条小路,只是愈加留神。尽管这样,还是有两次一只脚滑了出去,差点摔倒。摔倒对谁来说都是意外,意外有时容易成为苦难。而对滑出的那条痕迹来说,一些令我欢心的青苔,失去了生的幸福。

但一两天后,它们都重生了,绿莹莹地盖住了滑痕,我又有些欢愉。这让我再一次领略被人忽视的、微小的生命的坚强。因而,小路即便再滑,也是喜欢关乎绿色全部意义的我,不可舍弃的。

雨在继续,绿在蔓延。石椅,除了坐的地方,都发绿了,也是青苔,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它们的崇敬和珍惜。给它们留个生存的地方,不管在哪里,和一切平静安好地相处,是我的心愿。我舍不得剐蹭青苔,我愿意让它快乐地长,所以,就不再坐椅子了。

小路的拐角,有几棵椰子树。其中一棵结的椰子又大又多,每次还没走到它跟前,我都像惦念善待我的人一样,早早伸着脑袋朝它张望,看多长时间也不厌烦。我盼着它早点长黄。黄,是成熟的颜色,例如庄稼,某种水果,还有落叶。成熟的东西都和落叶一样,时间一到,就不显山不露水地去了一隅。

当然,我不知道椰子的黄和绿,是因品种不同。

我在小路的这里,停留的时间多,终于遇到了和我一样看椰子的人。第一个,和我同龄的济南女胞。我俩对琼海的感觉相同,她对我像见到了亲人,说个不停。尽管我婉转地表示,要回去休息,她也不停。

她和术后的丈夫来养生,刚一周,就买了回去的票,潮。但她舍不得海南的自然风光,她拿出相机,让我帮忙,她拉着纱巾,仰着脸看椰子的姿势,有要飞上去的魅力。

她在回去前,要去旅游,再三地邀我。三天二夜,绕岛一圈。50元包车包吃包住,地方让人向往:博鳌,文昌,三亚等等。

遇到的第二个人,也是女胞。戴着海南特色的尖顶草帽,穿件小格长袖,脚上红雨靴,手里拿着一个好几米长把儿的镰刀。雨,这会儿毛毛着。她和我来后见到的几个海南人长相不同,脸圆圆的很饱满,大眼睛,双眼皮,很慈善的样子,是个美人。我想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认识各种树木。

我的目光和她对上的刹那,赶紧以镰刀为题,与她搭话。她说,镰刀是割树的黄叶用的。是海南口音。海南人与人有这么大的不同,前几天遇到的园林工,和他们说话,瞟你一眼,完事。

我觉得摘椰子也可以用这刀。我问她,摘椰子的时间,想看看。她很理解地说,现在可以呀,但不能让人看到。她左右看看,伸出大镰刀,勾住一个,使劲往下拽,我有点担心不粗的刀把折了崩回来。担心很快在大椰子“砰”地落入草丛里结束。

她把椰子捡起来,放到我怀里,让我快走。一切那样简单和快捷。

椰子,我已经享用过,水没喝完,肉吃了一口,但不能告诉她。不拒绝一个陌生人的好意,也是礼貌。我把椰子送给了一个走廊住着的四川夫妻俩,有点舍不得,海南人对我的情意。

第三次遇到的是一对老夫妻。午饭后,雨停,天还是灰的,四处散发着扑脸的潮气。一个鹤发童颜的男性老人,在拍照那棵树上的椰子,夫人在旁边安静地看。他俩衣着普通,人很和善的样子,让我无所顾忌地站到了夫人身边。

他们很了解我居住的城市,在我的惊讶中,得知他们每年都来北戴河。在我不够礼貌的追问下,才说出在外交部疗养院疗养,他曾是中国驻意大利大使。

夫人说,他们在国外生活了三十年,回国后开始了看河山,看建设的旅程,他们每年来海南住一个月,然后去其他地方。谈话自然而然地进行着,没有任何吹嘘和显摆的嫌疑。他们没有财产,一点也没有,老夫人告诉我。他们共同对祖国的变化赞美着,感慨着,对国外也有公允的评说。告诉我,去国外度假,一定要选择意大利的弗罗伦萨、米兰、罗马、威尼斯,这些地方会让人有不同的感受。

我眼前这两位老人,都已70出头岁,他们从容平和的气度,对名利、物质生活的淡泊,让我钦佩,让我感到像在自己亲人身边一样的亲和、自然、从容。

这四个人,都只见了一面,但因各自给我留下的印象,而不会忘记。

在海南的养生会所,我住的时间不长,走过的弯曲的林荫小路,却在我来后长满了青苔,这如同我的心路,遇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物,都覆盖在上面,使我有了别样的收获和警示。

作者简介:

石子,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散文作品在《长城》《散文百家》《中外文摘》《大森林文学》等报纸杂志发表若干。作品获秦皇岛市文艺繁荣奖,河北省文化厅群众文学创作大赛等奖项,有作品入选《当代散文精选》,《放飞梦想》等文集。

封面及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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