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酒万果红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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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酒万果红杯“乡愁里的河北”散文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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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篇
我家大潴泷
文/孔淑茵
说潴泷河是我家的，并非霸道，只是源于一份亲切和喜欢。当然，你也可以悄悄把它归属于你家。至于潴泷河大不大，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我初中时的班主任家住潴泷河畔，我和几个同学曾骑车三四十里去看他。细胳膊细腿儿，直骑得双腿颤颤疲惫不堪，却被老师家的秫面饼和炒小麻片刻治愈。秫面薄饼，卷小鱼，算是标配。小鱼是从潴泷河里网的，嫩且新鲜，洗净挂上面糊，放大铁锅里呲啦啦煎至两面脆香。秫即高粱，因其耐涝，遂被拿来作了潴泷河畔的种植标配。秫面饼子其实并不好吃，粗剌剌，划嗓子。好在有煎小鱼及时安慰嗓子和胃。小麻也喜水，当年潴泷河套里随处可见。就那么茂茂盛盛地长着，五六月开花，七八月便结籽。小麻籽是好货，质润通降，滋阴补虚，明目保肝……《本草纲目》里将其功效列了个林林总总。吃法若干，最简单的就是干炒，至微黄，入口嘎嘣脆，倍儿香。
靠水吃水，打理好了庄稼，有空便去捕鱼。我一位朋友曾给我讲述她父亲在潴泷河里捕鱼的故事。她说那天她父亲的运气极好，超级好，大鱼小鱼献祭般争相朝他网里钻，直累得他两膀酸软，却不舍得放下网回家吃午饭。晚上啃着杂鱼饼子，她父亲还喜气洋洋地向街坊邻居炫耀：“乖乖，从来没一次捞过这么多的鱼，粪堆那么大的一堆鱼。”粪堆那么大的一堆鱼，多新鲜的比喻。粪堆竟然被随口用来做了量词，太有生活了，野性的毫无修饰，极符合潴龙河的乡土气质。可粪堆那么大的一堆究竟是多大一堆，却需要说者和听者有共同的生活经验才能够心有灵犀。另一个朋友的故事里却没有捕到鱼，她们忙活半天一条也没捕到，不甘心，临回家时捞回半盆水蝎子。水蝎子也能吃？当然。用盐水泡过，清洗，放到油里炸焦，好吃着呢。
我开始在这些虽非亲历却有根有据的故事里慢慢揣摩潴泷河，并尝试接近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真就做了梦。梦见一个布衣老头儿，坐在千里堤上的大柳树下，操着满口河东方言给几个光屁股娃娃讲述潴泷河的故事。他说从前并没有这条河，后来有一头猪吃饱了闲着磨牙，在地上拱啊拱啊，日复一日竟拱出一条小河沟来。小河沟曲里拐弯的，远远望去像条龙，于是便有了潴泷河潴泷河。娃娃们听罢故事翻个白眼，瞎编，哪有这样的猪呀。哼，骗人哒，就会糊弄小孩子。说完一转身，动作娴熟地纷纷往河水里扑腾，散金碎玉般，河面顿时碎了一大片，到处摇晃着破碎的光影。老头儿看着娃娃们鱼儿般游远，摸摸自己的脸，笑得满面高深莫测。梦里的故事充其量算是传说，潴泷河里流淌着水，也流淌着许多传说。比如河边的宋村，宋村西北角的那座神秘的白塔。白塔很高，据说在几十里地之外就能看得到。又据说塔里盘踞着一条大蛇，好几米长，全身通红（也有人说翠绿）。冬天的时候有人曾看到它身子缠绕着塔尖晒暖，阳光照亮了它头上的角，远远看去颇具几分仙气。白塔里有蛇是真的，抗日战争时期为防日军将此塔作为战时工事而将其拆除时，确实曾经拆出大大小小好几筐的蛇来。那条几欲成仙的蛇却无从可考。
但传说再妖娆也无法支撑起一条河，无法支撑起一方水土、一方人。那就说些实在的，认认真真聊一聊这条河。大清康熙年间的博野县志对这条河做了如此交代：“其命名以猪化龙也”。“潴”字早先并没有三点水，潴龙河直接被写作了猪龙河。此说貌似依然摆脱不了传说的嫌疑，但有人解释“猪化龙”实际上应该是“潴化泷”，意思是“平静的泽水变为湍急的河流”，这就比较靠谱些了。清朝的时候，宋村村东有一座东岳庙。每年三月廿八日为庙会，乡民焚香，货物毕集，人们穿梭往来。赶庙会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乘船抵达宋村渡口的，这个渡口也是潴泷河沿岸最大的渡口。来自云、贵、川、闽、两广等地的中药材千里迢迢经海运至沧州、天津，再由车马或船只经宋村渡口运往西去四十里外的祁州。一座祁州药王庙，一句“天下中草药不到祁州无药效”，成就了祁州中草药的兴隆,也造就了宋村渡口的繁荣。潴龙河上，曾一度每日飘荡着浓郁的药香。
小时候听小说连播《红旗谱》，里面不止一次提及潴泷河：8月30日，第二、三大队的队伍浩浩荡荡，东渡潴泷河，向高阳县境内东南区进军……队伍英勇，河也跟着平添几分英雄属性。贺龙率领师在冀中腹地活动期间，曾住在博野县程委村的一户地主家。日本鬼子攻打与程委村相隔不远的刘村时，攻势很猛，大炮、机关枪响得热闹。贺龙却十分淡定，他一边和老乡下棋，一边叼着烟斗指挥战斗。视线一转，耳际传来隐隐的读书声，“月季花红又红，七月七来了日本兵。杀人又放火，祸害老百姓。”在童音的不远处，水是红色的，声音是凌厉的，有兵器的冷。有人拼命划着柳编的水簸箩在潴泷河上运送伤员，但涂了桐油、沥青的水簸箩毕竟不是属于战争的船，所以只能眼见着躬身划行的身影倒下，眼见着本不属于战争的船被呼啸的战争打穿。划船人倒下的时候，他媳妇的心脏莫名地揪着狠狠疼了一下，她正在灶边为独立营的战士们烙饼，纯白面饼，十二两一个。另一个时间，在潴泷河沿岸的村庄里，几个男娃女娃正沿街刷糨子贴标语，标语上写着“抗日救国不当亡国奴”“全民抗战赶走日本鬼子”。女人们没日没夜地纳鞋底，做军鞋、棉衣。而堡垒户的家里，有人正悄悄挥动着铁锹，土一锨一锨地铲，又被一筐一筐偷偷运出去，一条条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完工……潴泷河畔发生了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它们属于抗日游击队，属于农救会、妇救会、青抗先、儿童团，那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我有着小小的野望，一直试图透过潴泷河的表象打通它的任督二脉。河流应有的表象是什么？唯美浪漫地说，流水清澈透明，倒映着天空和云朵。有船行在河面上，古意悠远。这船和撑船的老头儿仿佛过了无数年一直都在船头坐着，他嘴里含着旱烟杆，看鱼鹰起落，水花四溅。贝壳悄然在水底漫游。青蛙，鱼，虾，水蛇，乌龟，水鸟，蜻蜓，这些生于潴泷河依附潴泷河的动物们，应时而生，自在无碍。岸边的植物们，譬如柳条、红荆条、芦苇、小麻、谷子、高粱、玉米、小麦、芝麻、大豆和蔬菜们，都扑棱棱地生长。潴龙河畔每天都回荡着不同的声谱声线，它们七嘴八舌地操弄着各种语言。不同物种之间竟然没有语言沟通的障碍，它们在流水湿润的呼吸间找到了对彼此的认同感，它们因为一条河而心有灵犀，它们因此拥有了共同的秘密，彼此却又心照不宣。
以上的描述或多或少更像一个梦境。而这条诞生于我梦境里的潴龙河，几乎满足了我对河流的所有深沉、诗意、壮观、苍远的想象。仿佛我就是趁着时间正好，场景正好，感觉正好，迫不及待地把所有对河流的热爱和向往一概付诸于此。往事在梦境中徐徐铺展，撑起巨大的时间和空间。这些从记忆的重重暗影中闪现的片段，并非只是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也可能只是风起时芦苇摇曳的瞬间。恣意随性，庞杂无章，既无秩序感，也无轻重主次之分。一句话，你别奢求梦里的情境会有百分之百的合理性。
梦醒之后，已经是干涸的潴泷河。河床裸露干瘪，原本属于流水的领地上生长着玉米和麻山药。对麻山药！如今潴泷河一带的许多村子里都种植麻山药，大片大片地种植，3万多亩“小白嘴”，形成了规模，打出了名声，注册了自己的品牌。而过去一再被泛滥的潴泷河波及的大北河村，则通过多年的努力，使全村林木覆盖率达到了95%以上。村里办起了梨花节，成了远近闻名的生态旅游村，接着又成功入选全国“美丽乡村”创建试点村。而程委镇的丝网产业也借安平丝网之乡的东风乘势而起……
没有水的潴泷河只留给我们一个河流的概念。但潴泷河两岸的村庄们却依然生机勃勃。太阳，依然日复一日从东边的河滩上升起，从西边的河滩上落下。调整着广角镜头的摄影家，惊醒了时间老人。而梦中种种，却不只是围绕着一条河流发生的跨越时空的那些故事。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千里之外，是孕育和滋养，是浩荡的命脉，生生不息。
作者简介：
孔淑茵，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保定市作家协会理事。曾获河北省第一届、第二届“古贝春杯”散文大赛奖、河北省第四届“我的读书故事”征文一等奖、河北省第二届孙犁散文奖二等奖、河北省“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专题征文一等奖等奖项。有散文、小说等陆续发表于《散文百家》《当代人》《清明》《奔流》《读者?原创版》《满族文学》《河北日报》《北方新报》等报刊杂志。有作品入选散文年选。
协办单位简介
河北万果红酒业有限公司座落于“千年古县”行唐县。千百年来，当地人以山泉水及大红枣为原料，酿造成特色烧酒“枣木杠”闻名遐迩，此技艺已列入“石家庄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万果红酒业在传承酿造古法基础上，通过工艺创新把甲醇降至国家标准限量以下，氰化物、重金属含量为零，此工艺已获国家发明专利。万果红系列枣酒是“枣木杠”原浆酒，不勾兑任何香精，饮后具有头不疼、口不干、不体燥、不伤胃、醒酒快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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