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泡与桂花香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汉语言文学三班张香玲
我最喜欢的季节是春秋两季,不似冬暖夏凉那样的界限分明,而是一种刚刚好的暧昧不清。
金秋九月,树叶还未染得太过泛黄,抑或是盆地地势使得秋天慢了几个脚步。总之,九月的成都还在夏与秋之间摇摆不定,总是让人分不清它到底情系何方,连带着它自己都被模糊了。直到校园里无声无息的溢满了桂花香,我才清晰而明白的感到又一个九月的到来。
忽然想起从第一次在校园里闻到桂花香到如今,已经过了快五个年头了吧。
那绽放在前世的桂花香,还是那么的醇厚浓郁。如今它翻山越岭,跨越时空,无声无息的又继续绽放在我头顶的枝头上。
它是开在三生石旁的彼岸花,即使过了五次奈何桥,喝了五次孟婆汤,我也还记得它和它初开时的模样。
五年前,我上高一。报名的季节是九月,偌大的校园里装满了来来往往报名的学生和家长,我站在九月的艳阳里,认识的只有我和我黑色的影子。第一次离家那么远,远到我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哭了。
高一刚开学军训的那段时间,特别不适应,会经常下了晚训之后,不回寝室就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哭。又不敢哭的太大声,只好小声的抽泣,抽泣着抽泣着突然闻到一阵阵醇厚浓郁而悠长的香味,好像幼时吃的香芋味的冰淇淋,吸一口,香香的,甜甜的。
后来才知道那是桂花香。
一三年,高二的时候我们班来了一位实习的美术老师,她漂亮温柔,长头发,爱穿有着刺绣和印花的长裙。上课的第一天就给我们放了一张半裸体的人物画像,三分之二的同学都不好意思看,另外三分之一是男生。她看了看教室里三分之二的假娇羞和三分之一的假正经,然后微笑着对我们说:这是艺术”。
她穿着有着刺绣和印花的长裙,披着长发,温柔安静地坐在讲台前,等着我们的离别纪念。
我心怀愧疚,想要画出一幅绝世佳作送给老师,但连画个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我送不出来。我想草草了事算了,但在这时,我闻到了窗外的桂花香。
我偷偷地溜出了教室,从桂花树折了一小截树枝,然后偷偷的回到教室用胶水把桂花枝粘在画纸上交了上去。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幅桂花画是否还“健在”,桂花香是否还未消散。
桂花香留给我清楚的记忆只有三次,一次思家、一次离别、一次沮丧。
第一次高考失利后,我选择了复读。如果高考被放于神龛之上,那我就是跪在拜垫上的信徒。
八月十几号,我拖着行李来到了复读学校,那一天阳光明媚,暑热还很明显,天空一片蔚蓝,补缀着大片大片的洁白的云朵。
不管怎样,至少天气还不算糟糕。
开学一个月后举行了月考,成绩是意料之中的不如人意,但我却无法心平气和地去接受这个结果。月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晚自习下课后我没有马上回寝室,即使半个小时后就要停水熄灯。
那天晚上明月皎洁,我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四周是弥漫的桂花香,醇厚浓郁而悠长。此情此景,让我不禁想到了高一的那个晚上,原来悲伤是会轮回的。
如今站在大学校园又闻到了久违的桂花香,回首往事,虽觉得恍如隔世,但确是我实实在在的青春啊!
如果说青春就是吹出一个个七彩琉璃的肥皂泡,再亲眼看着它们一个接一个逐渐褪色直至破裂的过程。那么用故作老成的话来说,我现在已过了吹肥皂泡的年纪,青春的肥皂泡也褪色破裂的差不多了。
但我想,就算没有了肥皂泡,至少还有头顶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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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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