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个人的第三年

散文一则

曹佺卉

一个人住的第三年

  和父母住在一起是八年前,

  和同学住在一起是三年前,

  看高木直子的《一个人住第5年》还在南充,

  看《青春之后,认输之前》还在宜宾,

  如今是我一个人住的第三年。

  刚开始一个人住的时候,总是找不着生活的节奏。久而久之,这种没有节奏的生活反而变成了一种节奏。在这个小镇上,早餐总是我最头疼的问题。卖抄手的那位叔叔与我最熟悉。刚去的那一年,我总是问他有没有宜宾燃面,或许这儿的人不太吃面,他对于我描述的那种干拌的有芽菜有花生配料的面总是很遗憾,所以他每次端给我抄手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的笑笑叫我将就着吃。终于能体会周嘉宁在没有馄饨的北京,小男孩羞涩地端给她“馄饨”时的心情。于我,早餐总是无味的,若不是体力所需,我想我不会吃早餐,吃早餐仅仅只是一个补充体力的任务,与心情与味道无关。

  一个人住的第一年,我尝试着自己做晚饭。最开始,我只是用电饭煲。我只是把能混在一起煮的都放进去,一个番茄,几根青菜,一把面,一个鸡蛋。我很喜欢一个人拿着菜刀在菜板上剁各类菜,把圆圆的番茄按照自己的想法切开,方的,扁的,把白菜的茎切成丝,切成块等等。然后再统统倒进电饭煲,和着面一起煮。等出锅再配上作料,极其清淡,我也很喜欢这种味道。有时早晨,我会破天荒地早起去市集买菜,看着那么多新鲜的蔬菜,我总是无从下手。一个人的饭菜,总是受局限的,那些较难料理的蔬菜我从来不会选择,看来在这方面我没有工作上那么认真。很多时候我都只买绿色的蔬菜。看着那些老态龙钟的爷爷奶奶在市集卖菜,会想念我的外婆外公,我也多数时候从那些爷爷奶奶手里买菜,我从不问价,更不会砍价,只会说“爷爷,这个菜我要一把”,买下来的价格也就不过一、二块钱,偶尔碰上学生家长他会送你菜或者肉,而我一般不会要。有时,下班回来我会买上几个土豆,削了皮,切成条,自己做炸土豆。一开始,我总怕油会溅起来,每次土豆下锅的时候,我总是一手用东西把脸挡着,一手轻轻地试着下土豆,等待全部土豆下锅,再用锅铲翻翻,盖上盖子,不时再翻翻。等起锅下作料的时候,已经是难掩的兴奋了。觉得好吃,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劳动成果吧。后来,我和隔壁的女生一人买了一口电炒锅。又开始学着做炒菜。以前在宜宾在南充不会做的菜,竟然也渐渐地会做了。酸菜鱼、小煎肉、回锅肉、红烧肉、鱼香茄子等等。可是,因为一个人吃饭,我也总不愿意做荤菜。因为肉这些食物处理起来的确很麻烦,不论是餐具还是身体皆如此。所以大体时候,我都只想做素菜。一把青菜,清炒,再做个番茄蛋汤,这就是晚餐,而我却也感觉很惬意。

  一个人的饭菜总是不好做的,总不能把握好分量。总是怕自己不够吃,又害怕做太多,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做的多了。反正一个人吃饭,吃不完也没什么,把剩下的全都浪费地倒掉这种猥琐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知道。每次倒掉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外婆在,她一定会数落我的。周末的时候,有时兴趣来了,我喜欢学着外婆的样子做油煎糯米饼。油煎糯米饼,记忆中是那般美味呀。第一次做的时候,没有经验,放了太多水,害的我只能把整包糯米粉的一半都放进去和面。而揉面团的时候,我却不能做成圆形的,只能一小块一小块地放进油锅,没有规则,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和面粉的时候放盐。起锅的时候,却没有盐,我只得放少量油和盐再把起锅的糯米饼再翻炒一次。如此一来,就有盐有味了,香香脆脆的。后来我把糯米粉换成了面粉,开始自己发明做炸面团,一小团一小团的,等外层皮儿有点黄了就起锅。放在碗里,放上一些白糖,配上绿豆粥,和艳儿分享也是很开心的事情。

  一个人的晚饭时间,总是很奇妙特别,可以喝牛奶,也可以喝饮料,可以把电脑搬到床上的小书桌然后开始看喜欢的节目,可以把盘子放在膝盖上,再把膝盖放在大腿上。可以只吃蛋炒饭,把饭碗放在桌子上,再把眼睛放到屏幕上,翘着二郎腿;也可以放一碗酥肉在旁边,一手喝着可乐,再吃一口饭,这些在常人看来不寻常的搭配,在自己却可以随意混搭。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关,生活就那么安静下来。其实很多时候,我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只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一口一口安心地吃着,心里面也没有想的事情,晚饭的时间就会被延长。这种时候,我能听到隔壁女生接水,倒水的声音;也能听到楼下小孩的嬉笑声,更甚至能听到楼上哥子的音乐声。反倒让我的晚餐变得不那么单调,让生活有了节奏,仿佛是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节奏,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仿佛与我无关,却又好像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的厨艺应该是我所有能力中最差劲的,但我总自负地对别人说凭我的聪明才智只要我愿意学,没有学不会的。我真的是那么觉得,这世界上只要你真心付出,去愿意,去努力,去进取,几乎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做饭亦是如此吧。不过,我真的蛮担心我做饭的时候,别人来围观。我做出来的饭,做饭的程序都是非主流,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二)

  一个人住的第二年有了很多改变。一个人住的第二年,工作的重担,打磨了很多惬意,困倦消弭了对生活的   在校园,在街道,小朋友们的问好会让我有那么些许的温暖“曹老师,您好!”,至少这些问好,让我觉得这世上或许我还有存在的价值。而我对这些问好,除了微微笑着点头,好像没有什么能做。有时太累,以至于在早晨“祖国的花朵”灿烂的笑声也无法叫醒我,而这种后果是残酷的——你无法拥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温饱,而你必须空腹进行一上午的课程。有时上到上午第四节课时,筋疲力尽,需要耗尽最后一口气去激情澎湃去活力四射,即使你难受的晕头转向。有那么一天,学校迎省检,我们在浓冬的晚上在学校加班到凌晨3点。回宿舍洗漱好久已经3点半,而第二天8:20上课。第二天的早晨,我没能在往常的“闹钟”声中醒来,恍惚间,我只听到广播中通知全体班主任马上到位进一步做好工作,不需要其他的理由,那句“马上到位”顺利地把我从沉睡中无情地抓回现实,好在我的宿舍就在学校,好在学校的广播传播的足够远。我能做的就是立马穿衣去教室。那天,肚子疼的要命,加之没有早餐补充能量,在讲台上,有那么刹那,脚底发软,身体很轻,世界以我为中心在旋转,似乎我就要倒在讲台上了……或许坚强了很久,每次突发状况,我总能化险为夷,紧紧地抓着讲桌,稳了几分钟,无力进行教学,只能安排学生作业。一个人走到教室的后面,眼泪已经在眶中打转,但是我总能不让它留下来。走到讲台上,小朋友们问我是不是特别伤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里特别温暖。我只能把这带到教学上去引导:是因为今天我们学的这篇课文,太感人了,小朋友们以后也要这样善良、诚实。

  困倦忙碌的时间太多,缓冲的时段只剩下周末。周末的日子欢喜又害怕。我总是如此矛盾,沉溺其中。欢喜——我可以发呆一样地过两天,亦可以率性而为,随心所欲;害怕——寂静,冷清,颓唐,没有规律。欢喜的日子其实从周五晚上就开始。这天晚上我通常不会再碰工作和个人学业的事情,总是想着明天再做,后天再做(每个人都应该克服拖延症)。这天晚上,我不会做饭,或不吃,或饼干面包,或买饭菜。那么干什么呢?释放自己,原谅我终究是庸俗的——看电影,看节目诸如此类。我喜欢西欧的电影。北美的太虚幻,日韩的太花痴,中东的很少搜到。西欧的电影,文艺片居多,思考人生,有很强的哲学性和文艺性,(我不是文艺青年)洞悉之下总能找到电影的暗示。重温了一遍《海上钢琴师》,一部诗意旅程荡气回肠极端浪漫主义的电影。大学修《影视艺术鉴赏》的时候,总不能理解为什么最后还是没能下船,没能回归到自然,当时我是多么希望他能踏下那一部。现在的心境再去看,却能看清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都想划定自己安全的范围,但那是我们能掌握和控制的么?把自己的生活缩小到钢琴的这头到那头的距离,又扩大到88颗琴键上能够演奏出的音符排列组合的方阵里面,他用自己的尺度取舍,取得了人生的自由,而自己能享受到的又何其有限。他是注定不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的吧,他的生命过于纯净,却没有抵抗力。个人觉得这部电影带给人性的价值,不是商业电影能比的。

  周五的晚上暂且就这般打发时间。周六和周天,和第一年相比已经不在一个阶段了。第二年,艳儿考回了达州,她是一个把生活过的井井有条的女生,在她的带领下我过了规矩的一年。自她离去,加之工作劳苦,从此开启了我的生活混乱模式。前一天睡觉的时候,总希望第二天可以早点出去吃饭,养养身体,不复韶光。而真相往往是周六,起床时间成了12点之后,午饭可有可无,晚饭将就将就,之后又很懊悔为什么起的如此之晚。已经不再想做饭,提不起兴趣,这是一种趋于病态的生活方式……

  下午的时光,倒是没能浪费。我喜欢带上我的小粉(相机)出去装伪文青,即使小粉笨笨的,我也笨笨的,但始终爱拍摄那些我爱的景。乐在其中,自得其乐。当拍下飘零的银杏叶和枯干的老树时,心情没有波澜。对这些被人类忽略或讨厌的破碎景致,我是那么喜爱。我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就像那些飘零的叶子,它们从来不知道自己何以郁郁葱葱,又何以凋零。一个人的生活,总是有很多的秘密无法诉说。就像腊梅,独立开放只能是它的姿态。

  有次在学校后面的一方鱼塘处,发现了几株不知名的灰白小花。想起了小时候养得那只小猫,轻盈柔软,颜色极为相似。那时候,每天起床都会发现在它躲在我的被窝里酣睡,姿态恬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给它如此巨大的信任感,但正是这种信任感,让我念它至今。有时想想,也许它是往世自己爱恋的女子,一袭白衣,婀娜飘渺。然而,它也和那些灰白小花一样消失了。

  喜欢大自然。学校后山,是我常去的地方。羊肠小道、石梯、假山、苍天古树、浓密、安静,花草繁多,生命的气息浓重。高大的古树使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零星地散落,亿万道光芒寻觅着照射进来,破碎阳光真的好美。这个时候,无论心情多么糟糕,都能沉淀下来,享受阳光破碎的美,静谧,安然。咔嚓,这一幕被定格,捕捉自然的神奇是一种对待自己的方式。顺着羊肠小道行走,从假山上看远处的风景,远山,近水,池塘,小船,人家,碧绿。如江南水乡般的美,会让自己想起那“眼前即是如画的江山…江南的莲,江南的雨烟,江南的游子….不学庾信,不写哀江南的诗篇”。我不是江南的游子,不是辛稼轩,我脚下踏着的也是和故土一样的芬芳,一样的风中有着泥土的气息。但,我不哀江南,不写乡愁,不恋悲情苦字,不是苦吟诗人。

  (三)

  如今,已是一个人住的第三年。

  第一年和第二年的相加即是现在。

  我身边女生独居的没有,能感同身受的怕是没有。

  如今,我真的很开心,某天早上醒来,豁然开朗,我突然发现我找到了一个人独居的最佳状态。特别欣喜!可惜没能把当时的感受用文字记录下来。

  也是,当我不是一个人住的时候,有着很多的忧愁,和父母住的年纪担忧的是学业,和同学群居寝室的时候忧愁的或是学业,或是感情,或是未来,那么多的事情牵绊我,而生活的真实感却距我很远。而现在我一个人住的时候,生活的质地亲身感受到了很多。是的,一个人住的岁月,我失去了很多快乐,但大部分时间只与自己相处,身体感知却异常清晰。天什么时候黑,邻居什么时候回来等等变得异常清晰。

  有一天,和左丹通电话结尾时当她知道我一个人出去吃饭的时候,她说很佩服我,可以一个人可以习惯独来独往。其实,我不是习惯独来独往,只是,当一切变为习惯,就只剩下理所当然。我一个人做过所有一个人做过的事情。一个人去远方,一个人在凌晨3点的车站等车,一个人在黑夜里回家,一个人在星光斑斓里去读书,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去前进,一个人生病挂点滴,一个人哭泣,一个人去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所有这些,我都以一种体验来看待,不也是一种财富么?

  伤感和多愁早已经离我远去,多了释然,有时候也会把自己和枯草相比,偶尔也会觉得无论身形还是思想都和它们一样干枯和单薄。不足以承受整个冬天的重量,就只能暗淡。可来年的春天,生命的浓绿不一样映衬着大地么?每个人都会有那么段时间,心若蛮荒则夫复何求。

  一个人生活,脱离父母和朋友,并不是件糟糕的事情,与喧哗相比,安静的生活或许显得更奇妙一些,周嘉宁说人生中至少得有那么一段时间,几年的时间,一个人必须要自己生活着,才是对的,否则怎么能够听到自己的节奏。当走在马路上,坐在汽车里,独自呆着的时候,与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何时,它都会兀自发着自己的声音,这是属于自己的声音,身体的一部分,不会流失。

  真好,现在我能听清自己的节奏和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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