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季尘眯眸，视线如凌迟射中薄如斯身侧女人，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没来晚。”他说话时目光都没离开过沈蔷薇，“薄总的……新宠？”
冷厉的目光比毒蛇还锐利，沈蔷薇心陡然一凉，那眼神和目光里不夹杂半点的爱意，完全就是讽刺，就在沈蔷薇站稳不住，依靠在男人臂弯里，薄如斯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宝贝儿是累了，腿软了？”
沈蔷薇心陡然漏了半拍，她实在没想到从薄如斯嘴巴里说出如此轻佻的话，她不辩驳，只能尴尬扯了扯笑意。
这是她欠他的，也是交换的资本，条件！
慕季尘就站在她对面，她脚步如扎根的枯木，身体又像是枯木的叶飘零落，她依旧强硬笑出来，“是累了。”
心累了，爱累了。
“沈……”
从喉咙里只是喷出一个字，沈蔷薇便颤动了一下，面对他眉目不淡定的平静，心里居然会在奢求。慕季尘是对她余情未了？
呵，呵呵呵……哪来的情？
当初就是把她当成杜雨疏替身才对她嘘寒问暖，再看他身侧站着安稳无恙的女人，正是杜雨疏。她脚步轻轻挪了下，想把他们当成空气，但是腰侧的大掌似乎故意不让她走，近乎拖着她来到慕季尘和他的‘女伴’身边，“你的……宠物也不错，看起来听话。”
“没你的宠听话。”他搂住杜雨疏的腰倏地收紧，两人战火一瞬间就在空气燃起来，“毕竟是被调教过的，不是？
就是不知道薄总是从哪里挖出来的，这种下……”
“慕！”
一个字就被男人冰冷刺骨的声音打断，“慕总高抬了，这人我是新得来的宝贝儿。”
“既然是薄总新得来的宝贝儿，那让我慕某人也看看吧。”突然扯住她的胳膊朝怀中扯去，薄如斯也飞速用力揽住她腰，“慕总可小心别弄坏了我的宝贝，毕竟找到的时候都砸血堆里，被折腾得就剩下一口气了。慕总不心疼，我可心疼着。”
阴沉低迷的嗓音听起来极悦耳，可身处冰火两重天的沈蔷薇愈发可笑，慕季尘非要从原本失忆的她身上找到什么，就在错愕一刹那，下巴猛地被捏住，头抬起来，脸被捏得有些变形，“是不是，我的宝贝儿。”
轻如羽毛的唇瓣划过她的唇瓣，气息在唇瓣间划过……
第章薄总，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天的光明
下一秒……整个人直直跌入另外一个温暖又冰冷的怀抱，“薄总的玩具我看中了，给不给！”
“这么有意思的玩具我自己都舍不得糟践，到了辣手摧花的慕总手里，还不得被折腾残了。”薄如斯目光如炬，似有似无在她的腰侧划过狠狠捏紧一块细肉，疼得沈蔷薇倏地睁大双眸，“慕总要是喜欢的话，那可是要拿出点诚意才行。”
沈蔷薇嘴巴里苦涩，可是笑得灿烂。
靠在男人怀里，她把背挺得笔直即便是被利用，她也要利用好这次机会。犯傻，犯贱，她不会去走，只会主动去……贱，当一把贱骨头有什么不好的，能换来多少好处？铤而走险于她来说是无法选择的决定，笑得低低嘲弄又讽刺，“薄总，满意么？”
在他耳边低低一句话，沈蔷薇笑比刀割肉都疼，偏偏一滴眼泪都不敢掉下来。薄如斯逗弄的动作忽然顿在空中，瞳孔深处都被枷锁铐住，“我……”
满意二字还没发出来，薄如斯怀中暖意一空，再抬头沈蔷薇被慕季尘紧紧抱在怀中，心口忽然一空，他只是僵滞了玩味儿的笑容一秒钟，低沉的开口似乎压抑住滚动不安的情绪，“慕总这么迫不及待抢走我的人，杜小姐还在旁边看着，就不担心美人在怀中，佳人伤心？”
沈蔷薇听他口气才忽然觉得她才是最悲哀的人，接连冷笑，挣扎要从慕季尘怀中起来然而却被男人箍得更紧，她也明白薄如斯非要带她来的用意，原来是要把当成棋子送给慕季尘，说到底，她看到的，好的坏的，其实都是假的，因为到最后只有残忍的。
“慕总放开我，一会儿杜小姐该伤心了。”
杜雨疏在旁边脸色早就青白交加，拳头狠狠捏起偏偏要端住得体笑容，好不容易攀附到大场合宴会，她要给自己留条退路，即便以后勾搭不上慕季尘，面前的男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都是季尘的爱好，我不会拦住。”她委屈低低的道，“只要季尘喜欢，我都可以的，都可以的……”声音到后面，低得比蚊子还低……
一转眼，擎在她后背上的力道忽然消失，倏地摔在地上，红色高跟鞋崴在地上，头发都被散在地上露出一道清晰狰狞的伤口。
再抬头，沈蔷薇看到慕季尘正把杜雨疏抱在怀中，他满目的温柔正对准怀中的女人，“你不用委屈，我说过答应你的，我都会给你。”
不用委屈？
到底是谁比较委屈！
慕季尘，这话你也说得出来！
沈蔷薇如鲠在喉却依旧无法大喊大叫发泄内心情绪，她趴在地上半晌都不起来，楼道里是来往过往的名媛，她就被他们围观在中央，这可比先前失忆的她还痛苦！
双重痛恨，一遍遍鞭挞在她身上！
爱，还是不爱！
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么？
沈蔷薇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撑住墙壁，因为高跟鞋崴掉一瘸一拐地走回到薄如斯面前，她无比郑重的直视他的双眼，无比贪恋地深吸一口气，“薄总，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天的光明。”
余生，全是黑，她就会依靠这一点光明，活到哪里算哪里吧……
第章慕季尘妒忌了
薄如斯再次僵滞住身体，高大的身躯擎在半空中，沈蔷薇却毫不在乎靠在墙上，从伤口里沁出来的血和黑色长裙掺杂在一起，让来往的人都震惊。
在短短几秒钟慕季尘心思也是千转百折，而沈蔷薇更是苦涩爬满血淋淋的身躯，只是短短一个星期她就被折磨成皮包骨，黑眸里溢出浓重的痛楚，被他怀抱中的杜雨疏妒忌坏了，看起来她才是最被呵护的那个，可实际上呢？把两个优质男人迷惑得团团转却是眼前这个本就该去死的贱女人！
“季尘，我肚子疼~是不是我……”
“闭嘴！”
冰冷的呵斥让杜雨疏闭紧嘴巴，只是心眼儿里更加恨死了沈蔷薇。她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简单的站到他们面前就足以让他们疯狂，杜雨疏捏紧拳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慕季尘扭头，冰冷的视线比刀子还冷，直直射过去，“你……怎么在这里？”死死锁住她强撑的脸上，依稀看得出来她休息得不是很好，只是她强撑在其他男人怀中，他胸腔里愈发愤怒。
像看待出轨的妻子，沈蔷薇被这种眼神玩弄得可笑极了，他看两人之间亲密关系还有杜雨疏害羞带怯，脖颈上全都是吻痕，遮都遮不住，心碎得更是一点都捡不起来，“慕总，管得着么？”
管得着？
懂得反抗了？
骨子里一点点傲气被捡起来，慕季尘眼神蓦地阴婺，低冷的嗓音刺到她骨子里，他非要折磨她到低头认错，“沈蔷薇胆子大了？”
“胆子大不大，和慕总毫无关系。”她哽咽嗓音，脸上依旧挂起完美端庄笑容，眉宇里都是咄咄逼人的痛苦，只是傲气了几秒钟，她就又开始浑浑噩噩。
薄如斯仿若是个旁观者，就站在他们世界外，他迫不及待撕开他们，上前长臂揽回沈蔷薇，“慕总，对我的人客气点！要是被吓坏了，我可不能再从死人堆里挖出这样一个好宝贝。
慕总都不知道，这宝贝之前被人对待得多厉害，生生从身体里没麻醉药活活抽出来骨髓，那该是多疼？谁看了都会心疼吧！”
字字珠玑比针还锋利，沈蔷薇被薄如斯每一句血淋淋的真相刺激到，她无法遏制体内的颤抖。
这些说的都是她永久的耻辱，为什么还非要让她知道，为什么！
挂起笑意，她眼圈通红，几滴清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无声无息，“薄总。”
“别说话。”他低声在她耳边，似亲人间的亲昵，又似低低的威胁，“现在可是最好时机，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到嘴边反驳的话悉数被吞回到肚子里，沈蔷薇不再多说一句话，任由薄如斯揽住她到慕季尘面前，他生硬的手臂还僵在她手腕上，她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哭了出来。
“慕总，你没看到你的手都捏坏了我的人？”
沈蔷薇笑得视线模糊，都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依稀听到薄如斯慵懒阴沉的嗓音，“慕总弄坏了不心疼，我可心疼得很。”蛊惑人心本事再也比不过薄如斯，连沈蔷薇自认为活得比谁都明白透彻，挣扎机会都被融化掉，他微微开口，用无比怜爱来压住她颤抖不能扼住的身体。
慕季尘嫉妒了，嫉妒得都快发疯到不能控制了。
面前的人是沈蔷薇没错，他是看到被设计卖走的沈蔷薇在地下赌场被人玩弄了几天，拼命的羞辱在台上跳着取悦男人的舞蹈，被薄如斯点走后被他怀中的女人设计带走，再次活活挖走骨髓！
视频里，他看过，瞳孔也仿佛被针扎入，脸色僵硬阴婺了几秒钟，“这么贱的玩具，薄总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沈蔷薇惊呆了。
第章发疯到克制不住
她顺住薄如斯的臂弯软倒下来的身体，慕季尘总是有能耐让她崩溃到歇斯底里，她咬紧牙关随意从附近看戏手中抢走手机。
“你这女人做什么！那是我的手机！”
被抢走手机的男人面露凶狠，上前就要抓回自己手机，只是薄如斯躲开他的手，而慕季尘更是粗暴，直直从口袋里甩出一沓钱砸到男人脸上，阴测测的嗓音从天砸下来，“滚！”
男人见到像下雨的钱早就不在乎手机被沈蔷薇抢走的事儿，立马蹲在地上捡钱，一边露出讨好的笑，“滚，我马上滚，你们别生气，手机我不要了。”
在手机上还不用搜索，弹出来的新闻全都是沈氏的丑闻，她脸色灰白到毫无血色，死死咬住嘴唇，盯紧视频。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慕季尘让她玩完，不会放过她，无论她错还是没错！
她倏地抬头，撞入他瞳孔里闪烁的漩涡，艰难中扯出一丝笑，“你，做到了。”软软的身子若是没有薄如斯揽住，她就会像刚才被摔在地上，“沈氏传闻是慕总您放出来的吧。
您想要这魔都的天还是魔都的地，沈氏都和您无关，您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一个和您毫无关系的沈氏！”
质问的每个字，仿若刀子割进去，来回捅了几次，“沈氏从来都没招惹过您，您有什么……”她捏紧拳头，在隐忍，也在爆发，倏地从薄如斯怀中挣扎冲出来，扑到慕季尘面前，沾染鲜血的手狠狠攥紧他胸前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您有什么资格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沈蔷薇像是疯了一般，她都被沈家放弃了，成了推出去的替罪羊，怎么老天爷就不放过她？
非要让她再次遇上慕季尘！
掌心慢慢松开她的衣襟，她仰起头，倔强的眼神里似乎看不到半点希望，都是绝望，“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从来都不会有我这种卑贱如泥的人的相同感受！您哪里会知道被人活活按在手术台上，没有麻药，什么都没有，就那么活活从你身体里的抽走骨髓！我是人啊，我也是个人！”
她忘却了先前的身份，从今天，不，从三年前开始，或许更久她就只是魔都沈氏的女儿，而不是从前看似风光的大小姐，背后就只是个被人利用没人要的棋子！
慕季尘脸色阴沉得很，他喉咙滚动了几下，慢慢的抬手摩挲在她脸上，“你，活该！”
他看过视频，知晓她痛苦，可错的人就是错，沈蔷薇再怎么说而是错！
只是三个字，让沈蔷薇瞬间脱力倒了下来，慕季尘跨过她磕破红肿的腿，眼里一丝余光都没赏给她一丁点，当然也没有分给其他女人一丁点，直到薄如斯面对面，“百分之一的点，我让了。”
“慕总真会开玩笑？诚意就这么点？”薄如斯是商人，无奸不商的念头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只是这一刻他脑海里居然有个念头告诉他，不能把她脚出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第章她要两清！
冰火两重天交加的痛苦让薄如斯身形不动，原本慵懒的眸子倏地都格外冰冷认真，“慕总要知道太阳岛的项目可是薄氏集团投资给星黎公司，要是没有我们合作，恐怕星黎很难启动这么大的商业项目。”
胡乱说着一些东西，薄如斯甚至都没过脑子，“要是慕总没想好的话，那这次的合作我们薄氏可以不要。”他弯腰去拉沈蔷薇的胳膊，长臂穿过她的膝盖弯儿下，把人打横抱走。
慕季尘本就想过薄如斯不会让，或许还会用沈蔷薇来和他谈条件，可就是没想到，薄如斯居然在临门一脚放弃了？他放弃不还人，他也不会松开她，心头酸涩的感觉都填不满心口的空，“百分之十的点。”
沈蔷薇听到了，笑了出声。
于面前的两个男人来说，她就是筹码，谈判的筹码，可以交换的货物！
薄如斯拳头握得紧紧的，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放弃了薄氏就要再等到下一个沈氏集团秘密启动的项目才可以，只是那些货可等不了那么久。
一时间，心中千转百折，他的深思熟虑放在沈蔷薇眼里就是在衡量，她先一步抓住薄如斯的手，对慕季尘面无表情地道，“同意了。”
让利百分之十，对于一个项目那简直就是天价，几乎是一半的利润交出来，她答应过薄如斯就不能食言，她也就……这些，甚至不够。
闻言，薄如斯定睛眯眸，呼吸微乱加粗，闭了闭眼睛，忽略掉胸口上一阵阵的钝痛，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阴笑，“好。”
只有他自己知道，应下这笔买卖是多苦涩，他的手不愿意松开，但是他答应了，就必须要松开这个女人，把她交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中！他明知道沈蔷薇就是前阵子沈氏集团剩下的女儿，也是慕季尘用来当挡箭牌的‘未婚妻’，只是他没想过，慕季尘会用尽了所有的人手去在茫茫人海中找这个人的身影！
要是她躺在手术台上死了，下不来了，或者说，她在船上就被人做掉，慕季尘会后悔的吧。
答案，无疑是会！
而且是一定会！
只不过是三秒钟，慕季尘就再也没有给他反悔和犹豫，从薄如斯手中抢走人扭头抱进了包厢里，杜雨疏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纵然恨得要死也识相的不会去扰了慕季尘耍弄沈蔷薇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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