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鸡散文新地标亢洁狗的寂寞

宝鸡散文新地标:亢洁

  亢洁:青年作家,曾用笔名心如雪,陕西岐山人,现居宝鸡。宝鸡市职工作家协会会员,全国作文教学名师,全国十大为学精神人物,北京《为学作文》期刊封面人物,亲子教育咨询师,经典儿童读物推广人,樱桃树下教育品牌创始人,金牌讲师,著有散文集《洗尽铅华》。

  

宝鸡散文新地标:亢洁

◎狗的寂寞

文/亢洁

  狗其实是寂寞的。

  当我在山间路上偶然遇见一条狗的时候,它清亮的有些忧郁的眸子里明显写着这两个字。

  那一次,我独自走在一条山间的小路上。路两边都是麦田。那个时候,这里除了我再没有别的行人。整个山脉柔和地起伏着,麦田也随山势起伏。一阵阵山风轻柔地从麦田漫过,温柔地掀起麦浪,麦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沙沙地响着,一切都淹没在这寂寥的喧哗中。

  风吹过路面,路显得干净而冷清。这时候我远远的看见一团黄色的东西在路上忽隐忽现。近了才发现,原来路上走着一条狗。正当我想迎面向它打招呼的时候,它却一转身退到了路边,并把头扭向一边,没有想搭理我的意思。我看着它,它却将目光望向了远处,像个思考着的哲学家。其实,它望的远处究竟有多远,我不知道,我想它也不知道。也许它根本什么也没思考,只是在等待着我赶快离开。

  这狗真有意思,我在心中暗笑。

  等我已经走远了,再看它时,它却不见了。我四下里张望,发现那片麦地的边缘逆着风起了一层波浪,原来是它沿着麦地边缘绕向了另一边,再从麦地的那一头又绕回到小路上,沿着山路继续往上跑。它的这一绕,刚好避开了我刚才站着的位置。这么说,它是那么不愿意和我谋面,它也许已经寂寞惯了。我又想它这是何苦呢?跑那么多路就为躲开我?再说,我又不会把它怎么样。之前,我也遇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狗,但没见过它这样的,这真是一条让人琢磨不透的狗。

  一路上,我都在捉摸那条奇怪的狗。

  我实在猜不出它是谁家的狗,但我知道它一定是一条寂寞而有尊严的狗,它也一定是个很有修养的主人调教出来的狗。

  我在心里向它致敬。

  还有一回,我带着女儿回到了久别的老家。老家的隔壁住着原来的老邻居——一个从山上搬过来的嫂子。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她说山上的老家养了一群羊,她男人暂时住在山上专门放羊,一个月下山一次。听了她的话,我有点吃惊。我说,天哪!茫茫大山,他一个人住在那儿不会孤独寂寞吗?嫂子笑了,她说没事的,有两只狗陪着他,给他做伴呢。

  看来,在最寂寞孤独的时候,人类还是最先想到了狗。

  于是,我们决定一起上山去看看。

  山路弯弯,依旧是原来的样子。路的两边是一片连着一片的麦田,这么多年来,这些麦田不知疲倦地绿了一茬又一茬。现在,麦苗那个绿呀,像极了一群穿着绿衣服的男女老少。春风阵阵,抚摸着大地,也抚摸着这些老老少少的麦苗儿,摸得它们心里痒痒地开始返青。

  走在这样的乡间小路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是清静啊。这种清静,静的让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能听见远古唐诗宋词里吹来的风,能听见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悲壮与气魄。

  我们边走边聊,快到山上了。模模糊糊地,我依稀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两团土黄色的东西在随风翻滚,又像是在蹦跳,奔跑。我正纳闷,这时,嫂子却扯开大嗓门冲着那两团东西叫道:

  “欢欢,乐乐——”

  “汪汪汪,汪汪汪——”

  一石激起千层浪,山间小路上,回荡着一阵狗的叫声。

  一时间,这声音似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像闪电把山的寂寞照亮;像石子打破湖水的矜持;像一颗子弹激起更多子弹的反抗。

  这一群声音,叫醒了山,叫醒了树,叫醒了藏在山间所有的花花草草。这些声音,经过山风的抚摸和过滤,变得有些潮润,有些柔软,在春天的气息里摇荡。

  原来,她叫的是两条狗。

  听到主人的召唤,它们欢天喜地地向我们奔来——它们的热情像火焰般淹没了我们。那兴奋劲儿就好像在看到我们之前,它们已经等待了半个世纪一样。

  围着我们跑前跑后,蹦着,跳着,撒欢着,用头蹭着我们的腿,用前抓俏皮地挠我们的脚,又嗅又闻,就好像见了自己的亲人一样亲热。我们被狗热情地迎上了山。

  老家的院落已经破败不堪,四面的墙恹恹欲睡,任凭风四通八达地自由出入。我站在大门口感慨万千。原来的大门不再是门,顶多算得上是一块破木板,上面几颗锈迹斑斑的钉子摇摇欲坠,似乎做着最后的坚守。

  说是个老家,事实上只是一座废墟而已,只是我在情感上不愿承认而已。

  我站在老屋前黯然神伤,狗却欢天喜地。我知道狗是读不懂我的惆怅的,狗到底是狗,它们是永远不会懂得人的心思的。

  嫂子蹲下身子,亲昵地抚摸着狗的头,狗也把头更紧地贴在她的怀窝里。那样子好像离开了妈妈一天的孩子,在相聚时诉说着对妈妈的思念。嫂子也对狗说些它们之间心有灵犀的话,那样的场面居然触动了我。

  嫂子说,这两条狗就像他们的孩子,每次她下山去城里买东西,狗都会在路上来来回回地等她一天,直到她回来。每次她走在半路上,远远的就会看见这两条狗,一见她就会沿山路疯了一样地往下跑,蹦蹦跳跳地迎接着她,就跟今天的情形一模一样。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两条狗,世上有丑人,狗却没有丑狗,每一个都是那么乖。它们浑身毛绒绒的,胖乎乎,憨嘟嘟的,很是可爱。一条大,一条小,一条浑身土黄,一条土黄的毛色里带着点花斑。最动人的是它们的眼睛,都是圆溜溜,水灵灵,露水一样湿漉漉的,叫人忍不住心疼。

  等我们聊完了,我准备离开了。那两条狗儿似乎也对我恋恋不舍,我往山下走,它们也跟着我往山下走,还围着我不断地摇着尾巴,在我的身前身后跑来跑去。我走出了大概一里多地,它们也跟出了一里多地。

  回去吧,孩子们,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我对它们说。它们朝我汪汪汪地叫着,眼睛也湿漉漉地,像孩子一样。

  后来,它们终于放慢了脚步,慢慢变成了两个小黄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山间小路上。

  而那繁密的汪汪汪的声音,雨点一样回荡在大山的上空,被温润的空气过滤的那么柔软,我在两条狗的声音里走着走着,突然间就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风一样的来,把快乐带给了它们,也把寂寞留在了身后……

  那次回来后,我常常会想起那两条狗,想起它们孩子一样清纯的眼睛。我不知道,一条狗它会不会也有思想,它是不是也渴望和人交流思想。它会不会对自己的一生也有些什么梦想,它有没有在月朗星稀的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也曾渴望过一份爱情,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答案,也永远不能去追问答案。

  但我知道,狗一定会寂寞。

  它每天眼睁睁地看着日出日落,看着天空的云卷云舒。在没有人对它讲话或者它一个发愣时,一定是它感到孤独寂寞了。

  也许,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一条狗的欢喜忧愁,在意过一条狗的命运或者理想,但我在意过。狗也许不只是一条狗,寂寞是它大多数的人生。

  (——选自亢洁散文集《洗尽铅华》)

宝鸡散文新地标:亢洁

所有的苦难都被岁月酿成了甜蜜

——《洗尽铅华》自序

文/亢洁

  我一直是个追梦的孩子。

  记得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在一个狂风怒吼、天地灰蒙蒙的早春的清晨,背着书包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去上学,腰背佝偻而孤独的父亲站在渺无人烟的小山村的路口目送着我远去。阵阵山风依稀吹来父亲的叮咛,我一回头,瞬间感到父亲的身影陡然间犹如大山上升起的另一座山,我幼小的心灵第一次被触动,我一时伤感难以自抑,泪落如雨,那个早晨我第一次有了要写诗的冲动。

  后来到了学校,我一气呵成写了人生中的第一首诗歌,并且投稿,也没投中。到今天,我依稀记得自己把父亲比作一座大山,歌颂了刻骨铭心的父爱。

  这也许是文字的种子在我小小心田里的萌芽初绽吧,从此我疯狂爱上了文字。

  大大小小的各色纸片上,我开始疯狂写诗。上课写,下课写,被老师批评了还偷着写,走在放学的路上也在心里写,我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字迷,我的世界也成了一片文字的汪洋大海,我在这大海里邀游,荡涤灵魂。

  在上初一的那年,我发表了人生第一篇稿件,虽只是刊登在很受热捧的《当代中学生》上的几行文字,一时间,各种信件犹如雪片般从四面八方飞来,我被最初的文章发表带来的浓浓的幸福快乐包围,我感觉自己好骄傲,好幸福。

  从此,我有了骄傲的力量,我更坚信自己的梦想!

  后来,毕业了。我特立独行,我从来不愿意被束缚在既定的轨道里,我曾经辜负了父母,我渴望自由,我渴望灵魂自在地飞翔。我选择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和自己深爱的文字永远在一起。

  在青春飞扬的岁月里,我以最纯白抒情的生命底色,以小草般青嫩的心灵,书写人生,以文字滋养灵魂,喂养身心。我也曾经迷惘,曾经历经挫折,但文字给我的力量,弥合了我所有的心灵伤口,苦涩渐行渐远。

  这些年,不论生活多么坎坷,多么艰辛,我始终没有放下笔尖的文字,我在深夜里思考、写作,在阳光之上凝神、作诗。我一直深信,自己是一个有文字味道的女人,我的生活如果没有文字,就像没有水源的河流,终究会干涸。

  我在霓虹闪烁的都市做着故乡满天星光的梦,当我离故乡的脚步渐行渐远,我越渴望回到故乡,当我离青春越来越远,我越渴望回到童年!

  我在我的文字里追忆童年生活,采摘童年树上结出的果实,我在童年的溪水边徜徉,我也在童年的田野里放风筝,我把乡村,母亲的呼唤,袅袅炊烟,阵阵山风,片片表田,雪白羊群,甚至一颗露珠,一粒小麦,一朵苹果树的花儿,一只虫子,一头牛,一只飞鸟都记录在了自己的文字里。没有生活,就没有文字,就没有现在的我。对于童年的苦难,上学的艰难,生活的艰辛,我满含感激,谢谢乡村的那段岁月给了我温暖和财富,温润了我的人生,柔软了我的心灵。

  站在生活的山巅回望童年,回望逐渐消失的乡村,我感慨万千。我发现所有的苦难都被岁月酿成了甜蜜,所有的伤害都以痛苦的模样给了我坚强的养料。一朵花要开,需要空气、水分、适量的养料。一个人要成长,需要更多的物质和精神滋养,我审视自己,在神圣的文字面前,我谦卑而羞怯,渺小而卑微,我依然虔诚地向生活汲取营养。

  如果我快乐,请饶恕我的快乐;如果我痛苦,请饶恕我的痛苦,让我就这样,特立独行,做一个一辈子追梦的女子吧!

  、5、3

亢洁散文延伸阅读

◎母亲的星空

文/亢洁

  夜晚,我站在窗前,向远处凝望。我不知道自己在眺望什么,或者在渴望什么,我的目光茫然,就像这迷茫的夜雾,无声无息地笼罩着这片天地。我只看到了霓虹闪烁,在雾霭里点亮了城市的夜晚。在这样的夜晚里,我看不到星星,都市的夜晚,是没有星星的。这些星星,是乡村的孩子,它们只喜欢在乡村的怀抱里玩耍。

  这些年,我居住在一座小城的中心地带,四周楼宇丛生,高低错落,似一座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莽莽丛林,抬头只能看见一方小小的天空。久居在这样的堡垒里,人的心田里常常会落满厌倦的尘灰。就像在颓败的岁月里,渴望看到爱情一样,我常常将目光穿过楼群,伸向遥远的天边,想寻觅远山顶上的夜空里,几颗闪烁的星星,渴望能带给我新生。

  无数个深居简出的日子里,我变成了一个无趣的人。我走得太匆忙,活得太严肃,呆板的脸似乎对生存已经麻木,忘记了对夜空里一颗星星微笑,忘记了为一片夜的静默欢喜和激动。回想起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偶然住在乡下母亲家里。已经不记得当时要去什么地方办一件什么重要的事,非得那么早起床。凌晨三点,我准时被闹铃吵醒,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年迈的母亲拿着手电筒送我出了家门。

  虽说只是初秋,但乡村的夜还是有些寒意,这时候人该是多么依恋温暖的被窝。母亲送我走到了村口,尽管当时我已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个八岁孩子的母亲了,但满头华发的母亲仍旧像当年送我上小学一样对我充满了担心,舍不得离去。直到走出老远后,母亲才留在原地,身子矮矮地,看着我走在从她手里射向我的一束昏黄的光里,越来越远。我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地走,脚步越来越急,我只想早早走到母亲的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好让她死心,快点回去。“别害怕,慢慢走,你看头顶上有星星!”母亲还站在远处叮嘱我,她的声音不大,饱经风霜布满了沧桑,却穿透重重夜雾暖暖地包围了我,一种幸福的寒意掠过身体,我顿时泪如雨下。

  怀揣着母亲温热的叮嘱,我越走越远,直到走出了母亲的目光,母亲再也看不见我。我跌入了暂时的黑暗,脚步却变得勇敢和坚毅。路边田地里的虫子有节奏地鸣叫,露水正升起在草叶上,草在结她的籽儿,风在寂静地睡去,东方还没有亮。这一刻,和小时候无数个下晚自习的夜晚一样,我又一次看见了满天的星星,大大小小,熠熠闪烁。星空就像是一块轻纱,这纱上镶嵌着无数颗熠熠生辉的钻石。这漫天的星斗,它们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芒融汇在一起,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像我流下的细碎的泪花。这时候,我抬起头,仰望星空,向着遥远的神秘的未知的世界默默祈祷,我把泪水重又流回眼里。

  自从父亲去世后,这些年母亲一直一个人在乡下生活。三个哥哥四处漂泊,都在外面有了自己的窝巢。一生养育了四个孩子的母亲老了,满头白发,步履蹒跚,却孤苦无依,一个人生活。我常常在电话里担心母亲,叫她来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母亲总是婉言拒绝,说城里花费大,楼太高,生活不便,还是住在乡下舒坦自在。我担心母亲晚上一个人住会孤独寂寞,没有人能陪她说话,母亲却安慰我说:“不要担心,夜里天上有星星会给我作伴。”听到这一句,我的心像被刀刺了一样地疼,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

  在泪水中,我终于懂得,这些简单地长五个角、发一点光,有着孩子一样单纯善良的眼睛的星星,这些从远古就开始挂在夜空的那个位置,从没改变过模样的星星,竟然是地上生活的母亲心灵全部的依靠和寄托,是母亲在被她的孩子们忽略和遗忘后的情感归宿。这些星星是母亲曾用她的华年喂养长大的孩子。让星星来作伴,多么浪漫而充满诗意的话,被母亲说出来,却让人多么心酸和伤感啊!

  今夜,夜雾漫漫,我没有看到星星,我的希望一次次地落空。也许,要走近一片星空的路很遥远。我不是一颗星星,我弄不清楚星星的世界,我只能一次次地寻觅仰望星空,寻找回家的路。

宝鸡市职工作家协会第二届主席团

名誉主席:吕向阳

艺术顾问:权雅宁 张湛林 宁 可

主席:白麟

副主席:秦 舟宋天泉谢红江牟小兵荒原子

汉邦牛李喜林柏 相寇明虎

秘书长: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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