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星河童年看电影
童年看电影左爱荣

我的家乡在五指塬上,一个背靠东,面朝西的小小阳洼洼上。一梯四阶,一阶多则五家,少者两户。十几户人家的村子有五个姓氏,并能和眭相处,邻里亲如一家人。这在周围四邻八村皆有耳闻。长大了,去大点村子上学,还常为村子的美誉,胜是骄傲自豪过呢!几个邻村虽大些,贵为一姓,但是打架生事,丑闻常常是有染耳目。但公社放电影却总是安排在大村子的学校或饲养室的大院子。作梦都渴望有天队干部垂青一下我们村,可从未梦想成真过。一旦有了放电影的消息,村庄的主人们那个自豪劲可想而知了。外村孩子提早放学,飞奔回家告知父母,并催赶着早早地吃晚饭,与小朋友们结伴先行去占个好地方,等天蒙蒙黑,电影即将播放时,随着千盼万等的放映员的步点,一张放映桌上的电灯泡亮起了。从那一刻开始,一片喊唤声就开始了,昏暗中能照见家人,孩子们,就赶快趁着光与家人团聚在一起,准备就绪,省得散场闹轰轰的,谁喊不到谁,谁也照不见谁,那就麻烦大了。放映员处的灯一灭,银幕上有了影儿晃,这时候全场迅速安静下来。大人小孩闭上嘴巴,圆溜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一股由细变粗的光束,落在那两米见方白色银幕上。每每是电影开了不到半小时,我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不管打盹N次,家长怎么捶打、呼唤也不得清醒。孩子们的激动、兴奋总在开场前上演,场子一静下来,甭管它屏幕上演什么,多精彩,也没有我梦里要赶场看电影的情节有魔力。直到散场了,迷迷糊糊地被哥哥、姐姐拽着衣襟,高一脚,低一坑地,拽着往回走,也无法完全地醒过来。只要一脚踏进门,望见坑头,就一头儿栽下去,衣服也不脱便昏睡过去去。

小时候看电影,看戏,是很有意思。那时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开始万分激动,叽叽喳喳个停,等电影开始不到一刻钟,就死活迷糊的不行?天黑路远,又不敢独自回家,只好忍耐着像瞌头虫一样,依在拥挤的人堆里,坐个土疙瘩,东倒西歪着作着梦,梦里有电影,电影里有梦,就这样地耗着等电影播完。第二天看了什么内容,什么情节,一点不知道。只知道开始光芒四射地,长长的胶卷伴随着片头响亮音乐,咔咔嚓嚓地开始了(那时播放机都调不好的),接着是吸睛的电影名儿出现,故事演不便迷糊的不行…第二天,奶奶总是叨唠着:苦孽!不如我压根不去的好(其实是看不懂),睡在家多舒活…

那时候,在那个村放电影,往往是学校老师先得到消息,然后一个个传开。等到不放学时间,老师通知晚上在某村放电影,半后晌就站队放学。孩子们飞奔似地跑回去,书包坑上一扔,村头村尾地报告喜讯去了。播放地的村娃娃们可有自豪和显摆的啦!调皮点儿的往往会趁机欺负一回外村的娃了。如果去迟了,只有在外围摆个小凳子的份儿。这种情况比较悲怆。电影开播了,不自觉的人往前一挤,站着不动了,你是根本无法看到银幕。不服气,踩上凳子也是白搭!这时只好钻个空空,踮起脚尖,扬高脖子,憋足气儿,只能瞅一眼,困得慌。再换个地儿,重新憋口气儿,再踮一下脚…一场电影看不下去了,人是上气不接下气,内容是七零八碎,一点没懂得,甚是懊恼!第二天教室里听同学大声讲解,评论得任凭口溅飞沫,自己一旁听着惭愧难抑,知道的零零散散,羞涩的压根儿就不敢插个话头儿。长大些,和姐姐们可以去远点的村子(钳二和陈超)去看电影了。每当电影演完散场了,瘦弱胆小的我,最怕的是在往回赶的路上,必须紧紧拽着同伴们的手,或姐姐的衣襟。因为那些作祟的男生后边一喊:"鬼来了!"不管有鬼无鬼,这一呼,仿佛脑子里的鬼就会真的出现在眼前,路边的大树,身后的烂墙和窖洞窟窿,无不是那鬼的藏身地,楞是能吓死个活人哩!于是我必须瞪大了无光的眼睛(还迷糊着呢),屏住了呼吸,左右瞅着那“鬼!”那时候的深夜,现在想起来真是可怜,没有一顶点儿的星光灯火,又冷又黑,因为放电影往往是秋后农活不忙时的文化下乡活动。有手电筒的人很少,一旦走散借不上光,几乎是找不见路在哪儿。于是两只腿像弹棉花似的(腿冻麻木了走路很僵硬),只管不停地往前弹!若不是双手紧扯着姐姐们,一脚踩沟里也浑然不知。不过,要是踏入进个坑坑呀,踩上石头瓦子什么的,那不用操心,因为手扯得紧着哩!那时候,虽然心中迷迷瞪瞪,深一脚,浅一脚,但还是会想到,有哥哥、姐姐们,心里总是幸福和温暖的!伴随我童年的电影,记得名儿的有《智取威虎山》《红灯记》《喜临门》,唯一看完整且让我恐惧了很久的影片是《少林寺》。回忆小时候看不懂电影,却那么的兴趣浓厚,激动开心。过去四十年了,至今提起看电影的过程,仍然是那么的清晰,那么有趣和温馨!如今,现代化的多媒充斥着,并主宰着人们的一切生活,却怎么也比不得像儿时走村子看电影的,那种别样的情趣。

作者简介左爱荣富县城关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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