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第357期李金佳散文诗选
医院订阅哦作者简介
李金佳,年生,哈尔滨市人。法国巴黎大学文学博士,现任教于巴黎东方语言文化学院。从事诗歌、短篇小说创作,作品发表在《大家》、《北方文学》、《小说林》、《诗林》、《读诗》等刊物上。诗集《黑障》于年在国内出版。巴黎著名诗歌杂志Posie通讯员(曾为该杂志翻译过于坚的《零档案》和《飞行》),法语小说《平沙落雁》曾获法国青年法语作家一等奖。明 画
不存在的路被不存在的灯收留,一到清晨就自动熄灭。
幻觉的主人两两相生,贴切如笠翁对偶,倒悬在被古诗侵蚀的梦里,裹着肉质倒影抄袭爱情。风干的手,上下寻找粼粼的洞。刚一找到,就让颤声呻吟的水草缠住了,不得不上下甩动,急急摆脱。
河面砰然破碎,如落地的白瓷碗;岸的孤独伸展,直到积水的渡船。一个孩子站在荒草中,双手攥住银色电棒,一边大骂某人的娘,一边转圈轮那电棒,要把它的光越轮越长。总和为我的所有关系,总和为我脚下逆流,因造反而挺直,带领一群含枚的鲫鱼,攻向上游的坝。鲫鱼的鳞片肮脏,象江南瓦,散发出水墨的精液的气味。
太阳出来,红色鱼漂儿变高,因饥饿而颤栗。它前头几米远的地方,有张破网载沉载浮,讲着漏洞的寓言,纠结于潺潺流过的原地。偶尔吐出回忆,或未消化的夜,或一小块塑料泡沫。玫瑰症患者
我用玫瑰堵死我的左右耳。
我用玫瑰堵死我的口鼻、泪腺和瞳孔之一。
我用玫瑰堵死我肛门的螺旋弹道。
我用玫瑰堵死我心的穴位、手指的开口。
上上下下的玫瑰开始活塞式运动。
我用玫瑰堵死所有玫瑰的活塞。
我用玫瑰堵死整个三角感应区。我在我不存在的阴蒂上涂满玫瑰油。
我用玫瑰花蕊堵死我的龟头,堵死龟头口中蠢蠢欲出的烟。我用玫瑰的刺当通条,象火枪手续火药那样,将按比例混合好的毛虫和红疹,一点一点往里塞。
我变成玫瑰的死胡同。
我冲玫瑰的死胡同中放一枪。
我吹吹玫瑰的枪口。我是神秘的黄玫瑰。
我跑进牵衣绊脚的玫瑰丛,满地寻找射出的子弹,象一个不想负责的人,满地寻找射出的儿子。
还没开放的玫瑰一齐开放,反向跟唱一首KTV,摇头晃脑逐字由红变白:“音声的魂灵我自来,由自的我是你爱!”
别唱了,玫瑰!玫瑰,住口!
我掐住玫瑰的喉咙,我抽打玫瑰的嘴。我拔出玫瑰的牙攥在手心,一二三四五六七,越攥越紧,越攥越凶,我要攥出一碗保加利亚玫瑰水。
玫瑰的牙咬进我绷紧的肉,又穿透我手背往外钻。破蛹的玫瑰蛾子,一拱翅膀挤出来,一二三四五六七,绕着我的拳头扑扑棱棱来回飞。伤口的马戏
伤口还活着就被我们埋进坟墓。伤口在坟里叫。我们走回来,让它住口,诅咒它,叫它可恶的爬虫。伤口埋头寻找爬虫,滋滋吸吮它们,要骑上它们爬出来。我们跺脚踏地,警告伤口别乱来。伤口忧郁,变成女人,在坟里唱起爬虫爱听的歌。
别的伤口惊悸转身,回望于大大小小的路口。有个疯子因疼痛恢复理性。他以为枪声早已响过,悔恨无以自容,开始绕着伤口的坟墓奔跑,一圈一圈一圈,要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
别的伤口叫嚣鼓噪,浩浩荡荡奔涌而来,聚集在墓地的围墙外边。——我们被包围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们手持木棍守在黑暗的墙下,把胆敢爬进来的伤口一一打倒,拖进坟墓之前的那堆火里烧。伤口在火里根根起立,象潮水中的珊瑚虫,吻接又分裂,揪扯又推开,拱着红彤彤的身体,爬向火焰的阴蒂,再攀着阴蒂的扭动的烟,油星四溅地望上挤。天上到处是伤口。伤口庞大,伤口飘飘,伤口的热气球香味扑鼻。
我们用木棍敲击伤口的坟墓。我们开导坟里的伤口之母,哄骗她,劝她别再唱歌,别再搞宣传。我们用木棍拨那堆越烧越旺的火。我们从火中拨出灰烬,从灰烬中拨出死去的警察的名字,让他赶快前来,收拾混乱的残局。我们拦腰抱住又一次奔跑而过的疯子,厉声说:“把枪给我!”我们告诉他现在是晚上,他没有失去任何时间。我们告诉他现在是晚上,他没有失去的时间遍体鳞伤。我们诅咒他,叫他可恶的爬虫。他坐到火边嘤嘤哭泣。他变成一个爱烤火的女人。
天上的热气球点头下沉。爱烤火的女人敞开怀抱。我们不知这场闹剧如何结束。我们感觉受了侮辱。我们重新用毛巾捂住嘴,冒着伤口的浓烟,轮番冲向墙脚,迎头痛击怂恿而下的敌人。被打中的伤口的嘴,呀地一声裂开,吐出一个伤口的侏儒,向挥棍拦截的我们做鬼脸,吐出一条长满嘴的舌头。垃 圾
我归还了人的头发和皮肤。我赔偿了损坏的不可归还的血。
祭典结束。我坐在闷热的房间里,击断一把把明亮的刀。我不能容忍它们完整地流落人间,不能容忍人的指纹并入神的指纹,并因这种并入两败俱伤。
房间里的温度不断升高。我必须赶在雷雨之前,击断这些堆积如山的刀。我从刀山的边缘随手提出一把,斜架到红色木砧上,挥动铁锤敲击刀刃,有时敲一下,有时敲两下。然后一抖锤柄拨开碎片,再换下一把。这不是一个辛苦的工作。我可以一边敲打一边唱歌。我可以不时抹抹汗,喝口水。我的手越来越准确。我的动作获得机械的凶顽。
每当地上的断刀积到一定数量,我就站起来,俯身一一捡拾这些闪烁的碎片,冲墙上的小通风口,直接扬手扔出去。有时扔得不准,磕到通风口石砌的边沿上,叮地弹回来,落到我赤裸的脚边。我就咒骂着,捡起来再次扔出去。北京最专业白癜风专科北京权威白癜风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