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尔,我忍不住想你
乌鲁木齐市米东电视台高华
提起阿拉尔这个地名,也许很多人都比较陌生。但这三个字,对于我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的。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是我长大成人的地方。我在那里生活了整整十八个春秋,如今我离开那里快四十个年头了,好像是一转眼的功夫,我忍不住常常想她,那思念比岁月还要绵长。
阿拉尔在维吾尔语里是“绿色岛屿”的意思。她北起天山南麓山地,南至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傍依阿克苏河、塔里木河、台兰河、多浪河水系,这里原是一片人迹罕至的万古荒原。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一师奉命进驻阿拉尔屯垦戍边。这是一支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队伍,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追随毛泽东开辟井冈山革命根据地,解放战争时期中原突围,抗日战争时期整编为旅,保卫延安,战功赫赫。解放后,响应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号召,进军新疆,铸剑为犁,屯垦戍边,开垦阿拉尔。农一师屯垦阿拉尔以后,经广大军垦战士披荆斩棘,艰苦创业,开垦良田万余亩,兴建了10个农牧团场,被誉为“塞外江南”,创造了人进沙退、人造绿洲的旷世奇迹。“生在井冈山、长在南泥湾、转战数万里、屯垦在天山”是一师的光辉历程,它使阿拉尔有着丰厚的军旅和屯垦历史积淀。我的父亲母亲就是那千千万万个屯垦戍边战士中的一员,如今他们都长眠在他们为之奋斗一生的炽热土地上,火红的红柳、青青的芦苇日夜守卫着那一片又一片的军垦坟。上世纪六十年的初,我就出生在这片土地上,在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军垦的红色基因,在我的身上也深深地烙下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的痕迹。上世纪60年代初,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王震、王恩茂就提出了“北有石河子,南有阿拉尔,两颗明珠交相辉映”的兵团城市建设的战略构想,这一梦想在一代代军垦人的手中正逐步变为现实。
如今的阿拉尔是自治区直辖的县级市。年9月17日,国务院正式同意设立阿拉尔市,年1月19日阿拉尔市人民政府正式挂牌成立。
阿拉尔,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是美好的,又是影响深远的。我的家乡一师九团二营,也叫作业站,隶属于阿拉尔市,离阿拉尔市区有20多公里的路程。说来也可笑,过去提到阿拉尔,我以为就是指九团团部那座小楼及对面马路边那一排商业铺面,当然包括我曾就读的九团一中,后来别人告诉我,阿拉尔还大着呢,还有塔管处、塔里木大学、医院、农机厂等等,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为自己眼界的狭小感到羞赧。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我在作业站九团二中从一年级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平时一放学就要割芦苇割苜蓿、拔苦苦草,寒暑假要到沙漠里打柴禾,阿拉尔这个离我最近的城市和我的生活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关联。后来上高中后参加高考要照标准照,才开始到九团团部那一小块地方,也就是才踏入阿拉尔的边缘。
年恢复高考后,我到阿拉尔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每一次一过九团二连,看到火电厂那高高的烟囱时,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因为一见这高耸入云的大烟囱,就意味看我已踏入了阿拉尔这座城市的门槛。从年以后,我一直一人在外地求学、工作、打拼,很少很少回九团、回作业站了,更不要说回阿拉尔了。
阿拉尔,我忍住了看你,却忍不住想你!
阿拉尔日照长,昼夜温差大,光热资源十分丰富。在微群中品味海英、炳新等老同学拍摄的反映故乡阿拉尔市容市貌的一组组照片,不仅让我们为家乡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感到自豪,还给我视觉上一个最强烈的冲击,那就是阿拉尔的阳光格外灿烂,嗅一嗅,都能闻到太阳的味道。
阳光对阿拉尔似乎情有独钟,那甘甜的各类瓜果不就是最好的见证吗?那无垠的开满朵朵棉花的田野,特别是近几年阿拉尔人引以为自豪的大红枣,更是上天的恩赐,阳光的恩赐,没有足够的阳光,哪会有她那红彤彤金灿灿的模样。哪会有“中国阿拉尔红枣之乡”这个殊荣。
记得年秋,我离开家乡到新大求学,全班24个同学来自天山南北,大伙初次相逢,兴奋喜悦,有聊不完的天,说不完的话。大学寝室每晚的卧谈会,是历届大学生们保留并一直延续下来的精彩节目。我们当时寝室共有7个人,卧谈会更多的话题是家乡,与其说是介绍家乡,倒不如说是夸家乡。有时为了争个哪个地方的特产最正宗,哪个城市最美,面红耳赤,不欢而睡,甚至闹翻了,第二天吃饭都不坐一个桌子了。
譬如说:石河子的同学说,农八师垦区开新疆军垦戍边的先河,最能代表军垦文化,而我说农一师的前身是赫赫有名的三五九旅,南泥湾你们不会不知道吧。石河子的同学夸石河子农学院、医学院,我夸塔里木农垦大学。说实话,那时阿拉尔和石河子的差距是巨大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虽心里有数,但心服口却不服,无理也要辩三分,这是为家乡的荣誉而战,这场辩论,我是代表家乡出战的,身后有千千万万父老乡亲在看我,也在为我敲锣打鼓,呐喊助威,我只能赢不能输。有时为了让自己的论点论据更有说服力,还会到图书馆翻阅大量资料,并做些笔记摘要,以便在卧谈会上引经据典,以操胜券。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为了证明自己的家乡好,农产品有特色,还会用事实说话。每年秋季开学时,同学们都是大包小包的,宿舍成了家乡特产的展示会,品尝会。大二开学我带了好几袋阿拉尔的大米,八月中旬,阿拉尔的水果还没完全成熟,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托人摘了一箱苹果一箱梨。
事实最具说服力,我带的大米送给了家住乌鲁木齐的同学,他们把从家里做的抓饭带到了宿舍,那米粒是那样的晶莹饱满,口感是那样筋道糯粘,北疆的同学一吃一个不言传了。从家里带来的水果虽还不完全成熟,但清脆甘甜,是北疆那种又小又绵的老太婆苹果不可比拟的。此时,那种家乡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北疆也有许多地方盛产棉花,特别是五家渠的棉田与米东只有一条水渠之隔,但每次看到这里的棉田,棉朵,我都会想起阿拉尔。阿拉尔的棉田多广袤呀,三百多亩标准化的棉田,方方正正,一个条田接一个条田,磅礴大气。而北疆的棉田,怎么看上去那么小,又不规则,棉朵开的也没阿拉尔的洁白繁茂,不知是我的记忆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要知道阿拉尔不仅是中国著名的“长绒棉之乡”,而且阿拉尔的棉田里曾留下过我的打棉桃的身影了,留下过我的摘棉花的汗水。
阿拉尔的棉花呀,不仅温暖了我,也温暖了我的家人,温暖了我的亲朋好友。上大学时,我就曾给大学的同窗送了好几床用阿拉尔的棉花弹的网套,同学们说,那被子一直盖到他们结婚。我结婚时的新被褥也是阿拉尔的棉花网套。儿子快出生时,我回了趟阿拉尔,儿子用的被子,铺的盖的,大的小的,厚的薄的,母亲一针一线缝了好几套,都是用的阿拉尔的棉花,绒绒的、绵绵的,几大包,闻一闻,都有阿拉尔阳光的味道。儿子就是在阿拉尔棉花的襁褓中长大的,儿子大了,他的那些系列小棉被,又温暖着他的那些表弟表妹们。
年夏末,妻第一次跟我回阿拉尔九团二营,她第一次吃到了当地名叫牛角酥的一种蔬菜,这一吃不要紧,她再也忘不掉那酥软清香甜美的味道了,回来后,她多次提起那稀罕物,那时不仅米东没有,乌市大超市,水果蔬菜店也都没有。我安慰她说,就算留个念想吧,有机会再回去吃,那家伙季节性强,很酥易碎,又不能托人带。但每年到夏秋季,蔬菜水果下来时,妻都会提到牛角酥,也只能望酥止渴了。这些年乌市的街头水果摊上见到了牛角酥的身影,模样很象,还都套了塑料薄膜,个个包装精美,且价格不菲,我欣喜若狂,顾不上问价格,提一大兜子就往家跑,妻也迫不及待,拿起就吃,怎样?哎呀,太难吃了,没有一点你们家牛角酥的味道。哈哈,这不正是我要的结果吗?妻也不想一想,别的地方的牛角酥,有阿拉尔那样的光照,有阿拉尔那样的水土条件吗?从此,我和妻再也没买过乌市大街上上卖的牛角酥,每当看见别人买时,妻都会说一句,没有阿拉尔的好吃,气的卖家吹胡子瞪眼睛的。桔生淮南为桔,淮北为枳,牛角酥也不例外。
对家乡的爱是深入到一个人骨髓里的,这种基因甚至可以遗传。
近几年阿拉尔的红枣风声水起,如火如荼。每次我们到超市买枣,面对若羌的、和田的、阿拉尔的,妻都这个捏捏,那个尝尝,犹豫不决。“就买阿拉尔的”,儿子开口说话了,我也赶紧附合,我们父子一唱一合,好,就买阿拉尔的。妻和我相识一笑,儿子也知道为他的老家,准确地说是为他爸的家乡做点小小贡献了。看来对家乡的爱,对阿拉尔的爱,我仅是我,还有妻和儿子,而是我们一家人。
从年开始,我订阅了阿拉尔官方《阿拉尔我和你》,有一天中说,要开工新建连通南北市区的阿拉尔大桥。呵,一桥飞架,南北通衢,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城中流,巍巍高楼两岸走,更别说是一条举世无双的最大内陆河穿城而过,这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大气!阿拉尔无疑是幸运的,拜天所赐,与塔河左搂右抱,亲密无间,难免惹得天下人的嫉羡。
塔里木河的浆声灯影,又该是一番怎样别致的景象?塔河岸边的戈壁新城阿拉尔有该是怎样一幅迷人的风采?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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